为人一世

拟人/黑路红/意识流要素过多

当原创看吧

这是俺写过比较最随便的一篇了



他如同在梦中梦到了醒来。海鸥的振翅声从耳边飞过,然后他接了一杯水,喝下又吐掉,紧接着,他睁开了眼。

  炙热的阳光照在白得发慌的大地上,天与水也蓝得如同梦魇,他仿佛从很久前就在沉睡,这不是他一直在经历的,但也并非是新的人生,而是从一个不现实的梦境进入了另一个。

  海浪拍打出单调的音符,但那正是他和这片大地上每个人最需要的,这些声音、视觉,蓝与白能够最大限度的剥夺人的思考能力,让他们不在心烦,也不会再纠结于崭新的世界与生活。

  他感觉身体略显疲惫,但大多机能应该都尚且在线,于是他做了所有这副躯体该做的,然后试着去融入其他的人们。

  人群,这便是他目前生活的意义,与所有人做同一件事,就不会纠结于意义。但似乎第一天不是那么顺利,其他同样平凡的人们很排斥他,是因为曾经他用这双伸进大海中的双手,同样的一双手去沾染了血泪。

  那是最肮脏和被痛恨之物。虽然他并不厌恶自己脸上伤痕中流出的血,但甚至孩童都厌恶他所做的,那天海边的石头上便沾上了他的血。

  而直到傍晚,才有人发现坐在岸边的他。他为他清洁了伤口,准备了被褥。如果一直待在海边,最终就会被海风吹得感冒,然后就会死。死亡,这就是他目前最该恐惧的吗?坐在床上的他依然没有睡意,保持着仍在岸边似的姿势,抬起手掌仿佛要接住从脸上流下的血,粘着创可贴的脸用瞪大的双眼望向那个将他带回来的人。

  那人也用说不明白的神情回望他,然后从怀里拿了一样东西扔给了他。是一把刀,用自己的双手捧握住的刀。好像是家用的水果刀,但他环顾四周,并没有看到有任何水果,乃至这个家中就没有可以吃的东西。接着俯视着他的人稍微靠近了一点,他也看清楚了,那脸上是淡淡的笑意。

  

  再度醒来之时,海水冲着他赤裸的双脚,他的衣袖破损了,如同破旧的稻草人被扔在岸边,任海风敲打。他就这样随着海浪飘飘摆摆,衣袖随着风一抽一嗒。

  即使浑身冰凉,他也丝毫没有走开的意志,仿佛任由自身腐烂在礁石上,尸骨黏在海底的珊瑚礁上还容易一下。但他毕竟还是被救了。

  这次是他熟悉的人,以至于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后他不禁一阵反胃。那种记忆随着他的每句话逐渐加深,他本是要背着这种铁球走过下半生的,而那个铁球越来越大,他也越来越回忆起背负铁球的必要性。

  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我们生来并不如此,而是另一种生物,住在另一个星球上的人?

  他也明白了这句话就是罪魁祸首,而他用刺耳沙哑的声音再一次重复了一遍,就像是一种诱惑,用蜜糖和苦药搅拌在一起的汤。

  这次他给了他一把枪,这就是我必定要走下去的那条路。想明白之后便不再有纠结。但为何曾有一刻他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,是和平带来的痛苦,还是平静带给了他孤独。

 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,海风今夜很小,浪涛也不再有声响,他举起了枪,瞄准了那个血泊中的人。

  熟悉的、陌生的人就这样倒在了一起,四肢交缠着,就好像死后还想要去控制对方一样。这样的场面他不知已在梦中看过了多少遍,多少次,有些时候是他挡在了眩晕的面前,有些时候是他挡在了他身上。但那从来都不止是一个梦境,而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实物。

  世界在警铃大作中崩塌了,像是逐渐褪色的画布一般,而他的意识逐渐被抽离,这是你最糟糕的主意了,他在最后一刻这么想着,然后便流于了意识之河中。

  


  过去都是假的,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,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,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,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,唯有孤独永恒。

  ——马尔克斯《百年孤独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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